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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一個人的一生,可以用影像來訴說。 王信做為一個說故事的人,確切地做為台灣1970年代至今的見證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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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了王信的作品,我最大的感觸是:何以一個攝影師投入一生,即使不被多數人所理解認識,她仍然低調地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。是什麼支撐她一路走來?

當我們去看她的文字或話語,她總是說著:你要尊重被拍者的人權,你要尊重生命。攝影的倫理,是做人的倫理。一如她拍攝的動機,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優越感或他人的苦難,而是想要讓人們更多一點了解原著民的真正生活。

王信提到,因為受尤金史密斯影響,而投入人文關懷紀實。但是,她的影像卻不似尤金史密斯的照片那麼(具有侵略性):雖然同樣有長期駐點觀察拍攝,也同樣對人充滿關懷;但是影像的風格或主體上,觀看的我們並不會因為這些照片有所衝擊!這點是當我看著她的影像時感到驚訝,發現她拍攝時能夠做到一種客觀的距離,不帶入情緒或過多矯飾美感。這令我想起Walker Evans為美國農業安全局FSA拍攝農民生活,他並不拍像移民媽媽那樣的影像,不為搧情而取景構圖,而是去記錄見證,一種像文件般的紀實風格。在台灣如此封閉的年代,這麼早期的她就體會到,影像不應該為人類的功能服務,就像她自己說的,我的照片不是藝術。而是一種傳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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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為一名觀者,我在澎湖這組作品充份理解她,她並不是要讓人們看了影像落淚,而是平心靜氣地看見當時的曾經,就像巴特說的"此曾在"。何以我能夠這麼篤定地說?由於澎湖外婆家是我的兒時記憶,當我站在澎湖系列作品前,我好像當年的那個小娃娃,穿梭在巷弄之間。我並非感受到內心的激動情緒,而是像喝了一口水,張開口吸入氧氣,啊一聲:是它!我猶如站在當年的村子路上。 能夠再一次感受到,是王信為澎湖製造了時光寶盒。在這麼久以後,讓世人重新看見當年的澎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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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次大型回顧展覽,她提到最想要讓觀者理解的是: 展覽展出———用系列攝影的概念,這是從電影來的;建議觀者先看導言後,順著指標方向走,然後看看能不能與作者想表達的呼應。並強調,觀看照片,並不是去看它構圖,而是去看它到底想告訴你什麼?!

或許本次大型回顧展,作品展出的整體並不那麼令人激賞,主題依年代分類雖然明確,在某個程度上觀看的動情性不足。原因應該在於她的作品量整理上的困難度。

而我個人認為,也許王信攝影作品最好的時代,是1974年左右。
去看她的影像猶如看完她的一生。從1970年她前往日本學習攝影,那一年她30。 尤其在那個年代, 試想一名女性能夠在這樣的年紀,投身另一個志業。又有多少人能接受這樣的前衛? 不在社會體制下運作。而是追尋自己想要的.... 。 一如她自己提到的叛逆,是對社會的反抗,是對自己的堅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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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次展覽作品,她書寫了許多她內心想表達的話,是超出照片想說的。其中一組我看了深深地明白,假若攝影做為一種武器,去侵犯他人,一個有道德意識的攝影家會自省;而一心只是想獲得一張好照片,強調如何經營一幅畫面,便成為一名掠奪者,卻還沾沾自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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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展場,心中飄盪起一些聲音。如果,每個人都能為自己書寫。

那麼,至今,我所為自己寫的世界,我是不是也能夠認同自己呢?   


 

另一種目線──王信攝影展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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